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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我们那个锈色的青春

致我们那个锈色的青春。

2025-09-15 10:51:20 (UTC) 6 mins 11 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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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一刚入学在宿舍整理床铺的时候,他用指尖戳戳我的肩膀,“你哪个初中升上来的啊?”

“市一中。”我答,淡淡的。

“我以前想上市一中来着的,可惜没考成。真好啊,省重点。”他感叹了一句。

我不知如何作答。我的成绩并不怎么好,上重点也是家里望子成龙托关系进去的。

“我们等下一起去吃饭吧?”

“好。”


我坐在主席台上,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,看着他在跑道上挥洒的汗水,看着逐渐落寞的夕阳。

我向来不运动——我向来不适合运动。我有严重的哮喘,因此每当体育老师吹哨时,我总是在阴凉的看台上落了坐。

一场终了,他们一群男生互相推推搡搡着去食堂买水了,我于是低下头继续看借来的小说,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。

结果他走过来捶了一下我的肩膀,我惊的浑身一抖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他嘿嘿一笑:“想喝什么,我给你买。”他总是这样,傻傻的对我好。

“那好,我要椰子牛奶,抽最底下的出来,那些最冰。”

“没有怎么办?”

“会有的,信我。”


我去找了班主任,“我发烧了,来请假去医院。”

班主任笑吟吟地看着我,说“下节课就是班会课了,上完再走。”

我不明所以,不过还是坐回了班级。

班会课上,班主任看着吵闹的班级,一拍讲台,大声道:

“这节课重新安排座位!”

我在大屏幕上费劲地找着我的名字,结果是先找到了他的,才看见我变成了他的同桌。

他从班级另一头拖着桌子跑过来,横穿了乱成一锅粥的班级。

我们的桌子并在一起后,他也一样笑吟吟地看着我。

这两人是故意的吧,肯定。


下节课是英语。英语老师很有力气和手段。

所以我悄悄戳他的肩膀,戳了好久还是醒不来,于是作罢。

因为出版社迟迟不更新译本,我只好找英文原文的小说来啃。

幸好只要书是英文书,英语老师就不会啰嗦。

“这位同学,请你起来回答一下,文中的 Robin 教授的观点是什么呢?请翻译一下”老师指向我这边。

“咦,我?”我严重偏科的外语在班上名列前茅,老师一般不会自讨没趣才是。

老师用一种很浮夸很戏剧性的语气说,“你—— 的同桌。”

我踹了他一脚,找到了本用来垫书的试卷上的答案句,在旁边画上“翻译(箭头)”。

“老师,那个,呃,教授说,微塑料已经涵盖了全球,会对人体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。”

“坐吧,下次别睡了。”老师说着瞪了我一眼。

下次叫人起床还是暴力一点吧。


高二的那个暑假,我坐在冷冷的空调房里盖着厚厚的被子,看着那个月最新的动画《杀手旅店》。我看得很入迷。

直到动画内外的电话铃声一同响起。

不过,只要是打给我的电话,我一定会接的。

“他出车祸了,在省医大附属医院。”,他妈妈颤抖的说道,随后挂断了电话。

但是,为什么会想到要打给我呢?

我穿着拖鞋和睡衣,打了个车,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。

他躺在病床上,紧紧闭着双眼。他妈妈坐在病床边,小小的肩膀不断颤抖着抽泣。爸爸站在阳台,对我们露出故作坚强的背影。

”医生说,他很快就会醒了。“

我没有回答。我无法回答。于是我狼狈地逃离了现场。


事故后的第二周,我又去看了他。

我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。于是我带了两袋椰子牛奶,顶冰的。

见到我时,他坐在病床上泣不成声地问我:“你是谁?”

我只觉得他好傻。

但我没有回话,可我们靠在一起,一人嘴边叼着一袋椰子牛奶。

我摩挲着他的学生卡,他总是说“有不能给你看的秘密”然后藏着掖着的学生卡,现在被妈妈递到了我的手上。

那冰冷的硬质塑料卡片背面上能写下三个紧急联系人,第一个写了妈妈,第二个写了爸爸。

结果我直到现在才发现第三位是谁。

我把学生卡伸到他面前,指着第三个位置——

“你看,这就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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